七個畢業生 | Lazy Narcissist

從學生到踏入社會的這個身分轉換不是件容易的事，大學畢業時雖然已經二十出頭，但對於如何處世待人仍是年資尚淺，每天感到的是更多鼓躁和不安。《七個畢業生 St. Elmo's Fire》以一群剛踏出大學校門的年輕人為主軸，捕捉了他們在夢想與現實間的掙扎、友誼與愛情的碰撞。他們每個人都活在當下只屬於自己的青春裏，有跌撞有受傷，可是總有彼此在身旁。所謂年少是試錯成本最低的時候，就是因為擁有友情這張獨一無二的安全網。1985年上映的這部電影至今已經40年，我們對青春的焦慮從未改變，我們同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，希望著「聖埃爾莫之火」引領自己找到人生的方向。 每個人都想尋找愛 電影中的七人都和愛擦肩而過，整部電影裏好像每個人都在努力取得愛，但到最後沒有一個人能成功。原本最令人覺得活在愛情中的Leslie和Alec雖然由甜蜜的開始到結局是分手收場，可是不會為他們感到可惜。因為男的經不起誘惑出軌，而女的可能一開始也沒有想像過要跟這個男的活一輩子，分開也是自然的事。反倒是夾在二人中間的Kevin，在暗戀多時終於向Leslie表白，按捺多時的情感原意為能得到回答，想不到Leslie非常確定那是一時間的情緒催動，性和愛是有區別的。Jules的父親風流成性多次結婚，她不喜歡繼母，也得不到父親的愛，所以報復式地以男人和毒品來填補心靈深處的缺失，卻令自己更加空虛。Wendy生活在富貴人家，日常很講究體面，家中已經為她的人生鋪好路，好像只要隨著路走就行，所以她喜歡Billy這個我行我素，不守規矩，活得沒有明天的叛逆男孩。Wendy勇敢反抗父親，說婚姻是要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，而不是門當戶對這種體面工夫。Billy這個人看上去風流，但他其實已經結婚生子，想要承擔，又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承擔，他愛人但更愛自己。 衝動不是愛情 男人的愛情是由野性和衝動支配的，像Alec在同居不久便沖沖想進行下一個階段和Leslie求婚，也拒絕不了女色；Kevin多年來以好友身分陪伴是因為他想佔有Leslie的欲望，而當他搶過Leslie後，他很快便像Alec一樣提出同居；Billy拋妻棄子，後來想着盡一下老公和父親的責任，卻連身邊的好友Jules和Wendy也想搞上。Kirby迷戀師姐Dale多時，他的做法更是狂烈，不但為了她報讀醫學院，更會跟蹤她，在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，這種病態行為，到現在可能已經是一種犯罪。反而在女性角色上能看到更成熟的戀愛和人生觀，Leslie很清楚自己的目標，沒有因為愛情放棄自己事業，Wendy也有自己的想法，希望脫離原本為她設下的軌道，追逐自己想過的人生和自由。 「男人，沒有他們活不了，有了他們又受不了。」 同病相憐，友誼至上 電影的男女關係劇情可能不太現實，但是整個氛圍卻很觸動人心，它想表達的是大家都在經歷的人生中的迷惘和不安，特別是初出茅廬的青年們對未來和人生的不確定性的刻畫很真實。Jules和Billy的角色是惹人可憐的。多數人會覺得玩咖們內心應該是強大的，可事實卻不這樣。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下，他們可能經歷過傷痛，對自己充滿質疑，對世界沒有希望。Jules想輕生的時候，她的所有好友都趕到救援。Billy雖然有點能醫不自醫，但他是最心思細膩，最會開解別人的人，所以Jules讓Billy進屋。兩個同樣受傷的人依靠彼此，時而挖苦，時而安慰，在被世界拋棄的時候，這樣的友誼是最可貴的。 聖埃爾莫之火的隱喻 電影標題「St. Elmo’s Fire」（聖埃爾莫之火）源自航海傳說中的一種自然現象：暴風雨中出現在船桅頂端的靜電發光現象，象徵著「希望與指引」。然而，對電影中的七位主角而言，這種光卻更像是內心焦慮與渴望的投射。他們像極了現代社會中的我們：在看似充滿可能性的年紀，卻被現實的暴風雨打得措手不及。導演喬爾·舒馬赫（Joel Schumacher）巧妙地用這「聖埃爾莫之火」隱喻青春的本質——它既美麗又危險，既照亮前路，也可能灼傷自己。電影的結局並非傳統的「大團圓結局」。他們有人找到了方向，有人仍在掙扎，有人選擇離開重新開始。這正是電影最誠實也最溫暖的寓意：年少試錯的目的，從來不是為了立刻登上人生巔峰，而是為了排除錯誤選項。就像你走進一座迷宮，每走到一條死路，就更清楚出口不在哪個方向。可是這個過程的價值，遠大於一個直接給你的標準答案。 St. Elmo’s Fire，是在黑暗的天空中突然出現的電光，那是水手編出來的。因為他們認為當事情變得困難的時候，他們需要這個故事來支撐自己繼續向前走。我們都會有這樣的經歷，那些在邊緣的時刻。